密林古堡（九）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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密林古堡（九）
眾目睽睽之下, 德納芙如約向陸清清跑來，因著外貌的緣故，笑容略顯生硬卻難掩明媚。
聽聞游戲繼續的賓客已經再次向陸清清逼近, 見德納芙橫沖直撞紛紛避讓，減緩了他們靠近的速度。
倒是另一個倒黴NPC先被開膛破肚, 穿著幹練馬術裝的女人將手中暗紫色的心臟隨手丟到地上, 懊惱地說：“該死, 她不是點心！”說完見現場還沒人得手，又立刻尋找下一個目標。
陸清清全然不顧德納芙身上沾染的塵土, 把她抱起來, 讓她坐在自己腿上, 這倒讓在旁虎視眈眈的賓客不好下手，更加為難。
陸清清斜睨了眼離她最近的男性賓客，將後背靠緊椅背，楊萬雪和曾雨辰按兵不動，實則也在戒備著有賓客突然發難。
德納芙對緊繃的氣氛渾然不覺, 臟兮兮的小手抓起桌上一枚紅彤彤的蘋果，揚起臉問陸清清：“姐姐, 你說這個作品還能變得更棒嗎？”
陸清清眉眼彎彎, 對她說：“為一個作品傾註所有心血的想法是好的，但這個作品的創作背景已經足夠豐富，你覺得還有什麽地方能為它添彩嗎？”
德納芙歪頭思考的功夫，那個離得最近的男性賓客突然伸手向陸清清的天靈蓋抓來, 楊萬雪蹭的一下從椅子上竄起來, 手撐著圓桌, 飛起一腳踹在那人胸口。
可一石激起千層浪，其餘賓客也沒有耐心等下去, 都朝陸清清撲來。
德納芙被迫籠罩其中，順手將紅蘋果丟出去，砸在一名賓客的臉上收效甚微，不由尖叫出聲，“壞人！壞人！你們欺負我！”
陸清清瞳孔驟縮，指甲縫裏滿是泥汙的手已經捉住她白嫩的胳膊，剛才還文質彬彬的客人張開血盆大口，瞄準了她的肩頭。
她當眾表現出與德納芙關系親密，還是不足以威懾到這些賓客麽？
陸清清手指按住壓在大腿下的瞬間移動卡準備跑路，卻忽然出現了轉機，在場十幾名仆人不要命似的狂奔而來，有人勾住了賓客脖子將人摔倒在地，有人對著賓客拳腳相加，有人如條瘋狗似的咬住賓客的手臂。
那只扒在陸清清胳膊上的手早早失去了主人，手臂被仆人用蛋糕切刀輕易劈斷。
“夫人！您的仆人發瘋了！”
“狗東西放開我！這是怎麽回事？！”
“我們是在玩游戲還是被您耍？夫人請給我們一個合理的解釋！”
慘叫聲，咒罵聲，骨頭斷裂與滲人的咀嚼聲，場面陷入混亂。
伯爵夫人瞪大了眼睛，百思不得其解是誰下達了指令，這些素日順從卑賤的仆人，在對她尊貴的客人們做什麽！
陸清清一桌人早就起身遠離了戰局，陸清清抱著德納芙，臉色有些古怪。
夏予直沖陸清清豎大拇指，“牛啊清清，你上哪兒找來這麽多保鏢？”
“住手！你們給我住手！”伯爵夫人七竅生煙，剛才的端莊儀態也維持不住，恨不得親自下場扯開那些發了瘋的仆人。
她回身想叫幫她扯著裙擺的兩個女仆上前幫忙，竟然發現兩人也早就撇下她，加入了混戰。
許多桌椅側翻，精美的茶壺茶杯碎了一地，瓜果甜品四處亂滾，絆倒了幾個看熱鬧哈哈大笑的客人。
陸清清眉頭皺得更緊，德納芙坐在她胳膊上，拍了拍她的臉，“這些人好無趣，他們好像不懂欣賞我的藝術，眼裏只有點心，姐姐我們回去吧。”
陸清清遲疑地問：“茶會還沒結束，我們先走會惹伯爵夫人生氣吧？”
德納芙將兩只小手攏在嘴邊，做了個擴音小喇叭：“母親！我們可以先走嗎！”
孩子的聲音越過扭打做一團，碎布料飛揚的戰場，落進伯爵夫人耳中。
優雅的伯爵夫人回她：“滾！”
陸清清幾人如蒙大赦，頭也不回地離開了會場。
進入城堡後沒有了嘴饞的賓客，陸清清放下德納芙讓她自己走路。
德納芙盛情邀請她，“去我房間吧，我們可以繼續加工這個作品！”
陸清清蹲下身子捏了捏她的小臉，“姐姐有點事，還要回去換身衣服，晚點你再來找我好嗎？”
德納芙問：“晚點是什麽時候？”
陸清清：“七點鐘好不好？”
得到準確的答覆，德納芙快樂地與她作別。
陸清清回客房換好自己的衣服，幾人再次到曾雨辰的房間集合，這次還多了個被嚇得不輕的錢川。
“有一個矛盾點。”陸清清進房間後，開門見山地說：“看得出來，這些客人對伯爵與伯爵夫人還算尊敬，對德納芙完全是另一種態度。”
夏予不大讚同，“我覺得差不多啊，那些人發現打算動手的小孩兒是德納芙之後，馬上就放開她，還保證游戲繼續後不會傷害到她。”
陸清清搖搖頭，簡要說明了上午看到的事，“那個欺負女仆的客人，對德納芙措辭嚴厲不說，還要動手打她。旁觀者也只是怪女人心急，說她連六天都等不了，言語中完全沒有維護德納芙的意思。”
楊萬雪補充道：“茶會上德納芙已經表現出和你親近，客人們不買她面子，仍然對你下殺手。”
“昨天晚宴，伯爵能站在二樓觀賞點心游戲，身份肯定比客人們尊貴。設想一下，我們是受伯爵邀請來的客人。”陸清清目光沈沈，試圖代入這個身份，“什麽原因才會導致，我們對伯爵和伯爵夫人尊敬有加，卻可以忽視甚至是輕賤他們的女兒呢？”
夏予猜測：“伯爵夫婦不喜歡這個女兒？”
曾雨辰說：“我問過安，伯爵和伯爵夫人只有這一個女兒。”
“不僅如此。”陸清清說：“安還說，德納芙小姐是伯爵和伯爵夫人最疼愛的女兒。”
他們你一言我一語，錢川坐在曾雨辰的床上，強打起精神想要做點貢獻，試圖分析道：“剛才茶會上德納芙的行為，我要是她爹媽當場就得心梗。能幹出這事兒的熊孩子，肯定是爹媽慣出來的！”
“這就是矛盾點。”陸清清按了按發脹的眉心，“還有一個問題，剛才那些仆人是在德納芙尖叫的時候突然對客人動手，從伯爵夫人的反應來看，仆人的行為不是她t授意，而且完全超出了她的預料。”
夏予撓撓頭，總結道：“所以仆人保護德納芙，是自發的行為。”
楊萬雪思索片刻，“你剛才說，德納芙說白天的仆人和晚上的仆人不一樣，或許不是輪班制這麽簡單。”
陸清清忽然來了興致，“試試？”
楊萬雪與她四目相對，良久點了點頭，“試試。”
錢川不明所以：“怎麽試？”
二人齊齊看向錢川，陸清清：“我覺得他最合適。”
楊萬雪：“確實。”
錢川：“？？？”
到了晚飯時間，有下午茶會的事，陸清清不好大搖大擺地去宴會廳吃飯，曾雨辰和錢川端了幾盤食物回來，大家在曾雨辰的房間一起用餐。
曾雨辰把碗熱氣騰騰的濃湯放到楊萬雪面前，“你身體不舒服，多喝點熱的。”
陸清清啃著手裏甜糯的玉米，瞥見楊萬雪耳尖有點紅，仍是頂著張撲克臉，語聲冷淡地向曾前輩道謝。
夏予朝陸清清眨眨眼，兩人心照不宣地沒有說話，安靜吃瓜。
“剛才李天豐去找管家了。”曾雨辰沒有察覺到自己和楊萬雪正被圍觀，兀自說道。
楊萬雪自然地問：“怎麽樣？”
曾雨辰用公用的叉子，將盤中的菠菜撥給楊萬雪一半，“管家說沒有備用鑰匙，只能拆掉門鎖，還沒有可供替換的鎖。”
楊萬雪問：“不能換一間客房？”
曾雨辰回答：“走廊上沒有門外掛著鑰匙的房間了。”
夏予忍不住插嘴：“沒有門鎖太危險了吧。”
曾雨辰：“所以李天豐正在到處找玩家借宿呢。”
楊萬雪喝了口熱乎乎的濃湯，連帶著冷硬的表情都舒緩不少，“恐怕沒人同意。”
大家手腕上的詭異數字，和一把客房鑰匙的重要性，都尚未弄清，沒人會在這場賭上性命的游戲裏，為一個萍水相逢的人承擔可能喪命的風險。
幾人吃完飯休息了一會兒，窗外天色徹底暗下來，也快要到和德納芙約定好的時間。
陸清清已經跟錢川詳細講明了接下來要做的事，曾雨辰和楊萬雪再三保證不會讓錢川受傷，錢川才勉為其難地答應。
陸清清回到自己的房間，打開了衛生間的淋浴，站在門邊等待德納芙來找她。
七點鐘剛過，門外就響起了敲門聲。
陸清清靜候一會兒，斜對面的1310號房傳來一陣叮鈴叮鈴的聲音，是曾雨辰搖響了客房裏的服務鈴。
隨即位於1312的錢川打開了房門，走到德納芙身後，由於肚子太大，蹲下來有些費力，只能腆著肚子踮起腳，褲子繃得快要開裂。
錢川堆起油膩猥瑣的笑容，“小妹妹，你是來找陸清清的嗎？”
德納芙並不知道陸清清的名字，茫然地眨眨眼，“我來找姐姐。”
錢川餘光看到有名女仆正往這邊走來，擡手去摸德納芙的頭，卻被德納芙眼疾手快地一巴掌拍落。
他不以為然，小孩子的力氣能大到哪裏去，在短暫的麻木過後，小臂傳來鉆心的疼痛，看似輕輕巧巧的一巴掌好像透過肉，砸在他骨頭上。
“啊！”錢川捧著由白轉紅的手臂痛呼一聲，1311和1310的房門同時打開，楊萬雪和曾雨辰站在門口，發現女仆還沒走到地方，不知道錢川在鬼叫什麽。
錢川念及這是大佬們委派給他的第一個任務，千萬不能搞砸，心一橫，裝作沒有蹲穩的樣子身體向前傾倒。
德納芙背後是門板，身前又被錢川擋得嚴嚴實實，躲閃不及，只能任由錢川小山一樣的身體砸在自己身上，尖叫出聲。
未嘗不是一個辦法，就是不太雅觀。
曾雨辰沒工夫糾結錢川選用的下策，註意力都放在迎面走來的女仆身上。
那名女仆也註意到德納芙這邊的動靜，卻步履平穩，徑直走到曾雨辰的房門前，面上掛著微笑，輕聲問道：“尊貴的客人，請問我有什麽可以幫您？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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眾目睽睽之下, 德納芙如約向陸清清跑來，因著外貌的緣故，笑容略顯生硬卻難掩明媚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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倒是另一個倒黴NPC先被開膛破肚, 穿著幹練馬術裝的女人將手中暗紫色的心臟隨手丟到地上, 懊惱地說：“該死, 她不是點心！”說完見現場還沒人得手，又立刻尋找下一個目標。
陸清清全然不顧德納芙身上沾染的塵土, 把她抱起來, 讓她坐在自己腿上, 這倒讓在旁虎視眈眈的賓客不好下手，更加為難。
陸清清斜睨了眼離她最近的男性賓客，將後背靠緊椅背，楊萬雪和曾雨辰按兵不動，實則也在戒備著有賓客突然發難。
德納芙對緊繃的氣氛渾然不覺, 臟兮兮的小手抓起桌上一枚紅彤彤的蘋果，揚起臉問陸清清：“姐姐, 你說這個作品還能變得更棒嗎？”
陸清清眉眼彎彎, 對她說：“為一個作品傾註所有心血的想法是好的，但這個作品的創作背景已經足夠豐富，你覺得還有什麽地方能為它添彩嗎？”
德納芙歪頭思考的功夫，那個離得最近的男性賓客突然伸手向陸清清的天靈蓋抓來, 楊萬雪蹭的一下從椅子上竄起來, 手撐著圓桌, 飛起一腳踹在那人胸口。
可一石激起千層浪，其餘賓客也沒有耐心等下去, 都朝陸清清撲來。
德納芙被迫籠罩其中，順手將紅蘋果丟出去，砸在一名賓客的臉上收效甚微，不由尖叫出聲，“壞人！壞人！你們欺負我！”
陸清清瞳孔驟縮，指甲縫裏滿是泥汙的手已經捉住她白嫩的胳膊，剛才還文質彬彬的客人張開血盆大口，瞄準了她的肩頭。
她當眾表現出與德納芙關系親密，還是不足以威懾到這些賓客麽？
陸清清手指按住壓在大腿下的瞬間移動卡準備跑路，卻忽然出現了轉機，在場十幾名仆人不要命似的狂奔而來，有人勾住了賓客脖子將人摔倒在地，有人對著賓客拳腳相加，有人如條瘋狗似的咬住賓客的手臂。
那只扒在陸清清胳膊上的手早早失去了主人，手臂被仆人用蛋糕切刀輕易劈斷。
“夫人！您的仆人發瘋了！”
“狗東西放開我！這是怎麽回事？！”
“我們是在玩游戲還是被您耍？夫人請給我們一個合理的解釋！”
慘叫聲，咒罵聲，骨頭斷裂與滲人的咀嚼聲，場面陷入混亂。
伯爵夫人瞪大了眼睛，百思不得其解是誰下達了指令，這些素日順從卑賤的仆人，在對她尊貴的客人們做什麽！
陸清清一桌人早就起身遠離了戰局，陸清清抱著德納芙，臉色有些古怪。
夏予直沖陸清清豎大拇指，“牛啊清清，你上哪兒找來這麽多保鏢？”
“住手！你們給我住手！”伯爵夫人七竅生煙，剛才的端莊儀態也維持不住，恨不得親自下場扯開那些發了瘋的仆人。
她回身想叫幫她扯著裙擺的兩個女仆上前幫忙，竟然發現兩人也早就撇下她，加入了混戰。
許多桌椅側翻，精美的茶壺茶杯碎了一地，瓜果甜品四處亂滾，絆倒了幾個看熱鬧哈哈大笑的客人。
陸清清眉頭皺得更緊，德納芙坐在她胳膊上，拍了拍她的臉，“這些人好無趣，他們好像不懂欣賞我的藝術，眼裏只有點心，姐姐我們回去吧。”
陸清清遲疑地問：“茶會還沒結束，我們先走會惹伯爵夫人生氣吧？”
德納芙將兩只小手攏在嘴邊，做了個擴音小喇叭：“母親！我們可以先走嗎！”
孩子的聲音越過扭打做一團，碎布料飛揚的戰場，落進伯爵夫人耳中。
優雅的伯爵夫人回她：“滾！”
陸清清幾人如蒙大赦，頭也不回地離開了會場。
進入城堡後沒有了嘴饞的賓客，陸清清放下德納芙讓她自己走路。
德納芙盛情邀請她，“去我房間吧，我們可以繼續加工這個作品！”
陸清清蹲下身子捏了捏她的小臉，“姐姐有點事，還要回去換身衣服，晚點你再來找我好嗎？”
德納芙問：“晚點是什麽時候？”
陸清清：“七點鐘好不好？”
得到準確的答覆，德納芙快樂地與她作別。
陸清清回客房換好自己的衣服，幾人再次到曾雨辰的房間集合，這次還多了個被嚇得不輕的錢川。
“有一個矛盾點。”陸清清進房間後，開門見山地說：“看得出來，這些客人對伯爵與伯爵夫人還算尊敬，對德納芙完全是另一種態度。”
夏予不大讚同，“我覺得差不多啊，那些人發現打算動手的小孩兒是德納芙之後，馬上就放開她，還保證游戲繼續後不會傷害到她。”
陸清清搖搖頭，簡要說明了上午看到的事，“那個欺負女仆的客人，對德納芙措辭嚴厲不說，還要動手打她。旁觀者也只是怪女人心急，說她連六天都等不了，言語中完全沒有維護德納芙的意思。”
楊萬雪補充道：“茶會上德納芙已經表現出和你親近，客人們不買她面子，仍然對你下殺手。”
“昨天晚宴，伯爵能站在二樓觀賞點心游戲，身份肯定比客人們尊貴。設想一下，我們是受伯爵邀請來的客人。”陸清清目光沈沈，試圖代入這個身份，“什麽原因才會導致，我們對伯爵和伯爵夫人尊敬有加，卻可以忽視甚至是輕賤他們的女兒呢？”
夏予猜測：“伯爵夫婦不喜歡這個女兒？”
曾雨辰說：“我問過安，伯爵和伯爵夫人只有這一個女兒。”
“不僅如此。”陸清清說：“安還說，德納芙小姐是伯爵和伯爵夫人最疼愛的女兒。”
他們你一言我一語，錢川坐在曾雨辰的床上，強打起精神想要做點貢獻，試圖分析道：“剛才茶會上德納芙的行為，我要是她爹媽當場就得心梗。能幹出這事兒的熊孩子，肯定是爹媽慣出來的！”
“這就是矛盾點。”陸清清按了按發脹的眉心，“還有一個問題，剛才那些仆人是在德納芙尖叫的時候突然對客人動手，從伯爵夫人的反應來看，仆人的行為不是她t授意，而且完全超出了她的預料。”
夏予撓撓頭，總結道：“所以仆人保護德納芙，是自發的行為。”
楊萬雪思索片刻，“你剛才說，德納芙說白天的仆人和晚上的仆人不一樣，或許不是輪班制這麽簡單。”
陸清清忽然來了興致，“試試？”
楊萬雪與她四目相對，良久點了點頭，“試試。”
錢川不明所以：“怎麽試？”
二人齊齊看向錢川，陸清清：“我覺得他最合適。”
楊萬雪：“確實。”
錢川：“？？？”
到了晚飯時間，有下午茶會的事，陸清清不好大搖大擺地去宴會廳吃飯，曾雨辰和錢川端了幾盤食物回來，大家在曾雨辰的房間一起用餐。
曾雨辰把碗熱氣騰騰的濃湯放到楊萬雪面前，“你身體不舒服，多喝點熱的。”
陸清清啃著手裏甜糯的玉米，瞥見楊萬雪耳尖有點紅，仍是頂著張撲克臉，語聲冷淡地向曾前輩道謝。
夏予朝陸清清眨眨眼，兩人心照不宣地沒有說話，安靜吃瓜。
“剛才李天豐去找管家了。”曾雨辰沒有察覺到自己和楊萬雪正被圍觀，兀自說道。
楊萬雪自然地問：“怎麽樣？”
曾雨辰用公用的叉子，將盤中的菠菜撥給楊萬雪一半，“管家說沒有備用鑰匙，只能拆掉門鎖，還沒有可供替換的鎖。”
楊萬雪問：“不能換一間客房？”
曾雨辰回答：“走廊上沒有門外掛著鑰匙的房間了。”
夏予忍不住插嘴：“沒有門鎖太危險了吧。”
曾雨辰：“所以李天豐正在到處找玩家借宿呢。”
楊萬雪喝了口熱乎乎的濃湯，連帶著冷硬的表情都舒緩不少，“恐怕沒人同意。”
大家手腕上的詭異數字，和一把客房鑰匙的重要性，都尚未弄清，沒人會在這場賭上性命的游戲裏，為一個萍水相逢的人承擔可能喪命的風險。
幾人吃完飯休息了一會兒，窗外天色徹底暗下來，也快要到和德納芙約定好的時間。
陸清清已經跟錢川詳細講明了接下來要做的事，曾雨辰和楊萬雪再三保證不會讓錢川受傷，錢川才勉為其難地答應。
陸清清回到自己的房間，打開了衛生間的淋浴，站在門邊等待德納芙來找她。
七點鐘剛過，門外就響起了敲門聲。
陸清清靜候一會兒，斜對面的1310號房傳來一陣叮鈴叮鈴的聲音，是曾雨辰搖響了客房裏的服務鈴。
隨即位於1312的錢川打開了房門，走到德納芙身後，由於肚子太大，蹲下來有些費力，只能腆著肚子踮起腳，褲子繃得快要開裂。
錢川堆起油膩猥瑣的笑容，“小妹妹，你是來找陸清清的嗎？”
德納芙並不知道陸清清的名字，茫然地眨眨眼，“我來找姐姐。”
錢川餘光看到有名女仆正往這邊走來，擡手去摸德納芙的頭，卻被德納芙眼疾手快地一巴掌拍落。
他不以為然，小孩子的力氣能大到哪裏去，在短暫的麻木過後，小臂傳來鉆心的疼痛，看似輕輕巧巧的一巴掌好像透過肉，砸在他骨頭上。
“啊！”錢川捧著由白轉紅的手臂痛呼一聲，1311和1310的房門同時打開，楊萬雪和曾雨辰站在門口，發現女仆還沒走到地方，不知道錢川在鬼叫什麽。
錢川念及這是大佬們委派給他的第一個任務，千萬不能搞砸，心一橫，裝作沒有蹲穩的樣子身體向前傾倒。
德納芙背後是門板，身前又被錢川擋得嚴嚴實實，躲閃不及，只能任由錢川小山一樣的身體砸在自己身上，尖叫出聲。
未嘗不是一個辦法，就是不太雅觀。
曾雨辰沒工夫糾結錢川選用的下策，註意力都放在迎面走來的女仆身上。
那名女仆也註意到德納芙這邊的動靜，卻步履平穩，徑直走到曾雨辰的房門前，面上掛著微笑，輕聲問道：“尊貴的客人，請問我有什麽可以幫您？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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